我那么萌还不太中二

看破说不破。
性格相当冷漠。
不发火。不讲道理。不听说教。

【蔺靖】相守(二)

# 贰

坦白说,跟着萧景琰在林府混吃混喝的日子是蔺晨这辈子里最清闲的,除了不能化人形,不能说话之外。林殊清早起来练功,然后去书房念书萧景琰身子尚未痊愈一直断断续续地发低烧,林燮便免去了他这几日的功课。他睡到自然后,等下了学的林殊一块吃早饭,蔺晨若是睡醒了就游到桌角边,萧景琰自然会给他喂糕点吃。修仙久了的蔺晨本也不靠这些吃食维持身体机能,但许久未曾进食的他倒觉得这些精致的点心很是美味。嚼着萧景琰扔给他的榛子酥,想着昨天那碗粉子弹味道不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吃一次。
“你这条大蟒也是古怪,前两天给他带的老鼠、蟾蜍都不吃,偏要吃这些甜甜腻腻的糕点。”前几天他将这大蛇的样貌描述给教书的先生,老先生说这是蟒,是上古神伏羲的后代,招惹不得,抚着白胡须说得老神在在,林殊不信鬼神自然也没放在心上。他捧着脑袋看裹着严实的萧景琰逗弄那条蟒蛇,他拿着块榛子酥送到蟒蛇嘴边,蟒蛇刚张开嘴去够,又立马移开,来回几次之后蟒蛇索性不陪他玩,俯下身子,任凭萧景琰怎么喊都不搭理,萧景琰只得把手中的吃食喂到他嘴边,蟒蛇张开大口将其吞下。林殊看得后怕,只觉得下一次被这蟒蛇下一次咬的没准就是景琰的手,让他小心些,毕竟也是山林间的凶兽。萧景琰嘴上答应,但也没怎么在意。

两人用过早膳后,林殊继续回书房念书,萧景琰本想和他一起去,奈何这一起身就觉得头晕眼花,林殊自是不答应,将人哄到床上去休息,关照小厮再去抓药请大夫,才在随从三催四请之下走开了。萧景琰喝过药,分了半粒蜜枣给蔺晨,靠着枕头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蔺晨见他睡得沉,四下也无人,房门紧闭,听小厮的口气,这医馆在一条街上一来一回得耗上不少功夫,便也趁着这个功夫悄悄化了人形。
老龟说蔺晨,一条黑蟒,偏偏爱穿白的,披头散发不成体统。可这样子的蔺晨偶下山去,总能看得一群姑娘脸红心跳,虽然平时懒洋洋的,但遇见漂亮姑娘他也客气地和人家搭个话,收个荷包,露水姻缘,匆匆而已。
化了人形的蔺晨伸展了下筋骨,这才有机会打量萧景琰的房间。这十岁不到的孩童房里自然不会有蔺晨感兴趣的东西,也就房梁上贴了一道朱砂画的金符,蔺晨伸长脖子看了两眼,一看就是高人所做。这古人有称骨论命之说,将八字按斤两称出分量,从二两一到七两一,总共有五十一种斤两。若依轻重分为分为三类的话,二两一到三两七属于八字轻。蔺晨不知萧景琰的生辰八字,可他身上阴气重,印堂发黑,久病不愈,再加之这道符所画是用来避鬼神散阴气的,也自然推断得出差不多是个天煞孤星的命了。
还想着要不给这小娃娃画个保家宅平安的,让他能好过些,也能当作这两日来的答谢,刚想提笔研磨,凭着动物的直觉听见了这门外廊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蔺晨摇摇头,放下纸笔,又化回了原形,躲到了萧景琰给他特意搭的窝里。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一丫鬟鬼鬼祟祟地推门进了。她四下环顾,几番确认榻上的萧景琰睡熟毫无知觉,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腰间掏出一个纸包,将其中的粉末尽数倒进了房中的几乎不怎么用的陈旧香炉里。嘴里还碎碎念着,等事情办完,她再小心地将物件都归位,对着这屋子的四处都拜了拜,深深地望了眼还在睡梦中的萧景琰,重重叹了口气,关上门走了出去。蔺晨待她走远变化了人形,小心打开香炉,用手指沾了些粉末放在鼻下细细闻着。

“你大爷的,这妇人心肠太歹毒了。”香炉中粉末的味道蔺晨再熟悉不过。龙子衣,就是蛇蛻下来的那层皮。原本作为药材入药可治疟疾,但现在还混入了毒菌、曼陀罗花等毒物,这生生是要将人毒死啊。蔺晨走到萧景琰床边坐下,他还发着低烧,小脸通红,梦中仍不安地皱着眉头,断断续续地梦呓。蔺晨凑近去听,他一会叫娘,一会喊小殊,就那么一声,蔺晨听得都心疼。他拿着床边的汗巾小心地擦着萧景琰额角的冷汗:“算你小子运气好能遇上我,哥哥我不爱管闲事的,只此一次,就当承你榛子酥的情了。”蔺晨咬破自己的指尖,挤出几滴血来,小心捏着萧景琰的嘴,将自己的血给他喂下去。这些动作做的极轻,没有弄醒他。这修炼千年,蔺晨自问还是有些得道,至少自己这身子不老不死,自己的血也可救人,饮之百毒不侵。他捏了捏熟睡中萧景琰的脸颊,出乎意料的手感好,只是他本就是蛇,身上没有温度,手更是冰冷,而染了风寒浑身发烫的萧景琰潜意识地贴紧了蔺晨,好给自己降温,蔺晨哭笑不得,小心地抽开了自己的手,替萧景琰掖好被角,伸了个懒腰,索性帮人帮到底,他理了理衣衫,开门向外走去。

蔺晨一路从萧景琰住的屋子出去,几乎没碰到什么人,沿着小路径直走,才发现这萧景琰的院子算是林府里最边边角角的了,气派的可都在前头。他装作惬意地在林府内闲逛,细细打量着这大户人家,硬是把这江南园林中的美景都搬到了自己府中的花园里来供家眷享乐赏玩。林殊的下人们自然有眼色,院中突然多了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衣人,看着就气度不凡,兴许是老爷的客人,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客气地走到蔺晨面前问道:“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可是我家老爷的客人?”蔺晨向他拱手,说着自己是大夫,来为小少爷看病的,只不过到了大门口,带他来的人就匆匆给他指了个路,自己忙别的事情去了。
那家丁摸了摸后脑勺,想着今早还看见林殊健步如飞地从花园里奔到书房怎么也不像病了的样子,左右想不起自己的小少爷哪里不舒服。蔺晨也不解其意,合着萧景琰连个少爷都不是?他说:“府中可有前几日得了风寒的十岁小童?”这么一说家丁也才明白过来,赶紧为蔺晨引路:“大夫您是说景琰少爷啊,他住在后院您随我来便是。”这家丁也是话多的人,蔺晨也正好以解自己心中的疑惑,两人这一问一答间,蔺晨才大概懂了萧景琰在林府中的身份,是个养子,身世不怎么好的养子,的确有些不尴不尬的,现在住的也是他母亲原来的药庐,林燮经商不常在家,林夫人身体欠佳也不常走动,林殊还小哪怕他处处护着萧景琰也没几个人会在意,所以府里的人对他疏而不亲,也没人把他当正经少爷看,说到底这宅子主人姓林,而他姓萧,怎么算都是外人,着实可怜。
家丁将人带到房门口,便退下了,蔺晨谢过他,托他去通报一声请个能拿主意的人来,家丁不解其意但也应下了。萧景琰房里就一个伺候的小厮,现今也被林殊打发去请大夫了。蔺晨走近,就听见一阵咳嗽声,想着该是醒了,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走进屋去。萧景琰刚醒,觉得嘴里有股怪味,想爬起来倒水喝,刚刚掀开被子,蔺晨就推门进来了。“不许下床!”按理说这该是二人初见,蔺晨一句重话吓得萧景琰一个激灵,缩了回去,可等他反应过来时,这从未谋面的白衣人已经倒了杯茶递到他手边了。
在喝茶还是问话之间,萧景琰选择了一会,然后结果了茶水喝了个干净,缓了一会后,才重新收拾好自己,警惕地问着面前的陌生人:“你是谁?怎么在我房里?”蔺晨笑而不语,掀开他被子的一角,将他的手捉了出来,轻轻地搭上他的脉,为他诊病。萧景琰不知为何,从他进门开始就觉得此人有莫名的亲切感,也不挣扎,静静地看他为自己号脉:“你是大夫?怎么称呼?”
嗯,脉象平和,再吃几天药估计这风寒也能好了,自己这血还挺管用的。蔺晨满意地点了点头,把萧景琰的胳膊塞回被子里,双手抱胸,笑眯眯地看着他:“小朋友,你可以叫我蔺晨大哥哥。”

他觉得自己终于在名字上扳回了一程。

萧景琰点点头,乖乖开口:“蔺大夫。”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越过蔺晨往床边看,却只见空空如也的窝,不见自己捡回来的那条大蟒,“胖胖?胖胖,你在哪?”他着急地抓着蔺晨的袖子管问:“大夫,你看到我的蛇了吗,又黑又粗,叫胖胖的那条。”
蔺晨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强忍火气,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没。看。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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